2018年1月30日 星期二

高雄市府別砍樹,我要大樹留下來!

文/陳家家(高雄共學平日四團成員)

即將改建的三十七號公園,大批老樹面臨移除危機。 提供/陳家家
我跟我的小孩小賀站在高雄師範大學旁的同慶路與五福路中間的三十七號綠地公園,我們手中拿著一疊傳單,醞釀了許久,開始對公園內的社區居民發送傳單。一個阿姨接下傳單,然後狐疑地說:「哎唷,我們這些小市民去說有用嗎?誰理我們?」

傳單的內容大致寫著,今年二月中,三十七號公園將進行翻新整建,依照高雄市府的規劃,公園裡的一百二十八棵大樹中,要移除六十棵大樹,全部的樹都可能將被粗暴修剪至樹型全失,最後改種草皮和小樹。

大樹有淨化空氣污染、樹蔭降溫六度、提升房價等價值,有大樹的清涼公園不要,花五百多萬移除大樹,改種草皮、小樹,為什麼我們要接受這樣的公園改造?

2018年1月29日 星期一

走訪「最毒海岸線」

文 、圖:鄭琇文(新竹平日共學三團領隊)


今天的共學,邀請公民記者 戴唯峻 來帶我們實地走訪有「最毒海岸線」之稱的新豐海岸,這是在鳳鼻隧道旁約三公里的海岸,非法棄置有毒廢棄物超過20年,旁邊是垃圾掩埋場。

唯峻先為我們解說新竹縣市垃圾處理的現狀(包括掩埋場、焚化爐以及廚餘處置),廢爐渣的產生與處理、影響所及,並且以實際拍攝圖片、空拍圖輔助,讓我們一窺海岸污染現狀。之後,爸爸媽媽孩子寶寶出發,先前往無法進入的垃圾掩埋場,遠遠的看著。雖然很遠,空氣的味道已經不一樣了,有些孩子開始哇哇叫,我們繼續往海岸線靠近,也順便從另一個更靠近的角度看到垃圾山。

看到海了,看到海總是很興奮,但是往下一看,整個海岸線的「石頭」都是黑色的,是被污染了嗎?其實這些帶有孔洞的「石頭」就是污染源:含有戴奧辛的「廢爐渣」,現在踩著的「土地」也是廢爐渣。我們看著遠方,那裡是常去玩的新月沙灘,再來是新竹縣市自來水源命脈的頭前溪,再過去是南寮,再過去是海天一線看海區旁焚化爐的建築物,都在舉目所及的地方。這裡所合法非法掩埋或棄置的污染,就這樣沖刷回大海,然後餵養了魚,我們也到海裡玩⋯⋯

這場走讀雖然帶著孩子,或抱或背或是安撫孩子不耐的情緒,大人都盡量認真的聽著、向主講者提出疑問,我們期盼帶著孩子走這麼一遭,能夠有機會將我們消化出來的訊息帶著孩子一起思考,讓「環境保護」變得更切身、變得更想要努力。那麼「到底怎樣處理垃圾最好?」唯峻也說,目前歐美各國努力的目標是「增加回收再製的數量,讓真正只能廢棄的垃圾減量」,這確實是值得努力的目標,不只是「製造出了一堆垃圾再來煩惱該怎麼辦」而已。

昨天的國小暖蛇新竹共學,我們看了電影「哪啊哪啊~神去村」,其中一段提到從事林業不像農夫,可以吃到自己種的菜,林業砍伐的大樹,可能是自己的曾祖父所種下的,所以在伐木的同時,也要種樹,這才是永續經營的概念。

那麼,我們要給未來孩子的,是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態度?什麼樣的觀點?


【延伸閱讀】

2018年1月17日,蘇雅婷、林小賊,為知本濕地請命動員通知
2017年9月11日,Ông Pó-liân,【沒有局外人】共學日之沒有人是局外人

2018年1月28日 星期日

當我跟孩子說:你可以自己決定!是真的嗎?

文、圖:宋(臺北平日五團)


你可以自己決定,真的嗎?

做完根管以後,剩下一些小蛀牙需要處理。
前一晚,診所打給我們說因為明天人比較多,所以可能無法一直等待孩子,大約10分鐘,如果孩子不ok,可以這次取消。診所的小姐也很客氣的說請我們先跟孩子溝通,但她也知道現場還是難免有狀況,沒有關係。

於是,如往常的,我們前一天開始和孩子說隔天要看牙醫,會做的內容有哪些,接孩子抱怨不舒服的情緒……也說這次無法等太久,大約10分鐘,因為人比較多醫生時間卡比較緊,如果不行,我們就取消。孩子說他想弄好蛀牙,但是過程很不舒服……最後我們還是決定試看看。

出門前,我和爸爸討論好如果今天他決定不看,那我們就不看。取得共識,我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出發……

看牙醫,我覺得大人的煎熬不比孩子少啊……

快到時,孩子就開始抱怨,但還是可以接受處理蛀牙。進到診間,孩子哭了一下就停了,可是說著他的不舒服,但仍不願意躺下去。醫生也沒特別施加壓力。孩子說要爸爸抱,爸爸抱著,給孩子想兩分鐘決定……

最後,孩子決定今天不看,於是我們就開始收拾準備離開,最後離開前我再問一次,孩子還是決定不看。爸爸與孩子先到大廳等,我與醫生聊一下,醫生說她覺得這樣很好,她的觀察大寶是決定ok就是可以自己上去做治療,接下來也才會順利。讓孩子知道我們大人說的是真的,可以決定取消是真的,那這樣信任關係才會建立,後續的治療也才比較可以進行下去。聽醫生這樣說,雖然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但比較安心一點……

在等待拿健保卡的時間中,我感覺到我有生氣,可是,我明明說可以決定不看的啊,為何我會生氣?生氣從哪裡來?到底氣什麼?
因為為了牙醫前一晚還住婆家、花好多時間心力溝通、花了車程……付出好多努力一切成空嗎?
因為覺得對醫生不好意思嗎?
因為覺得自己失敗嗎?

我一直反覆在思索自己的情緒狀態,也企圖先處理自己的情緒在面對孩子。但這時孩子撒嬌的黏我身上還碰我胸部,讓我下意識的說不要碰我……其實孩子也在試探,也知道自己決定不看不知道爸媽情緒如何,但我想他明顯感受到我在生氣……

離開診所,我和孩子說: 我感覺我有失望有生氣,但那是我的情緒,我自己處理一下

這過程中,我總覺得失望、生氣都太表面,一定有什麼卡在我內心……
忽然我感受到了,「因為我有期望,所以失望,而我期待孩子按照我的劇本走」,那麼「你可以自己決定」就是一個「虛假的議題啊」!!!


原來我嘴上說你可以自己決定,取消也是ok的,但我的心根本沒有打開這個尺度。那為什麼我覺得取消是可以的,因為在於「不要耽誤醫生」,所以對醫生不好意思。根本不是真心覺得讓孩子決定啊!!
這好像談戀愛時,男友忽然失約臨時有事,嘴上要體貼的說沒關係,其實心裡在意的不得了!!

我這個虛假的大人!說一套、做一套的大人!我曾經最討厭這種大人!


那些消耗的時間與心力,只是表面的掩飾,因為在我覺得取消是可以的時候,不就是會需要承擔花的時間、車程、心力是白費的了嗎?而什麼又是白費的?只有結果是符合期待的才不白費嗎?過程不重要嗎?又是一個只看成績的餘毒在我身上啊。

那覺得對醫生不好意思呢?說穿了我還是在意我自己嘛,我自己身為家長的面子啊。醫生前一天就跟我說10分鐘無法取消是可以的的彈性,當下我和醫生核對這樣真的可以嗎?醫生也是ok,認為信任關係的建立是重要的。那在意的還是我自己的面子啊……我們被教育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深深刻在腦海,變成一種評價,也失去彈性,忽略「人的變動性」啊……

那覺得失敗呢?更不用說了,已經沒有人在打分數評價了,自己對自己的評價這麼多。


所以,我如實的看到我並沒有表面這麼民主的「你可以自己決定」,所以當孩子決定取消,牴觸我的內心期待,而又想控制著按照自己的劇本走,無法騰出空間來接納變動性,內心好不好不好不舒服啊~

很神奇的,當我釐清了我的情緒來頭,釐清內心的想法,我的生氣也變淡消失了,我感覺我看到自己的限制,自己在理想表面認為好的樣子與內心實際樣子的差距,然後接納真實的自己: 是的,我還沒準備好你說不看了,我還沒有辦法真實的讓你自己決定!

真實的自我被接納了,真實的做自己了,我感覺心裡好清爽。也慶幸當下沒有爆氣,還是決定取消,然後讓自己的生氣淡淡流過……如果勉強如果大發雷霆,那我就是孩子眼中說一套做一套的大人了,不可信任的大人了,然後我們的不信任關係再度推向冰點了……

如果重來一次,我會誠實的說:「嘿,寶貝,如果你真的這次不看,我會覺得有點可惜,因為我們等了三個多月才排到。但,那是我覺得可惜,你可以害怕、可以放棄,你可以決定要不要繼續。」

白費?真的白費嗎?真的只有結果重要嗎?
不,我今天上了好重要的一課,如實的看到自己、面對真實的自己,然後我可能還賺到一段漸漸可以信任的親子關係!



【延伸閱讀】

2017年11月25日,唐雅鈴,慢下來,做決定,傾聽自己的焦慮。

2018年1月21日 星期日

學習路徑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方法

文、圖:陳玫儀(宜蘭共學平日團領隊)


【學習路徑:Jasmina 5y3m】

以前常聽人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方法。」這句話說起來很政治正確,聽起來很無懈可擊,但是,當自己的小孩展現不同的學習方式時,你/妳看到了嗎?你/妳欣賞了嗎?

我、沒、有!

一個月前Jasmina跟共學團的夥伴參加DIY活動,動手之前,活動帶領者Anita仔細解說每一個步驟,並讓孩子們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地完成,我看著Jasmina一拿到工具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動手做,完全沒有要理會Anita的解說,阿母我好幾次都好想去戳她的頭,叫她專心點,也好幾次耐住自己內心虎媽魂,沒有去搖晃她的肩膀叫她醒一醒。

因為沒注意聽講,自然錯誤百出,做錯、拆掉、再做錯、再拆掉,如此反反覆覆,搞得我非常焦躁。當下我有意識到自己的焦躁,也在內心問自己:是什麼讓我感到焦躁?當下我並沒有答案,但我做了一件事,就是不隱藏自己的狀態,如實的跟團員說出我的抱怨,但很妙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我一邊碎念給團員聽時,我竟自己漸漸越來越清楚我焦躁的原因了!

Jasmina的學習路徑其實並不是:聽解說-->動手做。
她的路徑是:觀察成品-->自己動手做-->犯錯-->再做(直到自己放棄XD),她的學習過程很少有“聽老師說”這個階段,通常是老師說,然後,她也說XD

(阿母我陪伴學習的過程中最常說的一句無奈話就是:我女兒從沒在插小老師的><) 

當我看見她的學習路徑,我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什麼會焦躁。原來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只接觸到一種學習路徑:聽解說-->動手做,能乖乖遵照這個路徑的孩子也很容易得到獎勵與鼓勵,我也自然地認為這個學習方法才是「對的」、「好的」,當我看見Jasmina這種我既陌生又不曾有過的學習方式,我便出現了排斥感,甚至想要否定它,於是,就有了想要「戳她頭、搖她肩膀」的衝動。

我對所謂自主、多元學習真的還太陌生,因為有幸能陪伴在孩子身邊觀察她的學習,我才能看見自己身上殘留的一元教育遺毒。但同時,我也擔心目前的學校體制是否容得下這種學習模式的孩子?是否能給出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讓這樣的孩子去犯錯、去自行摸索、去創造、去嘗試?


【延伸閱讀】

2017年10月26日,楊鎮宇,三歲多的小孩要學什麼?怎麼學?

2017年8月12日,宋,學游泳

2018年1月20日 星期六

限制和界限

文、圖:宜珊(高雄平日四團)


共學手記20171213《限制和界限》

團裡新加入了幾戶新成員,第一次共學,就被共學現場流竄的零食和3C嚇到了。在共學結束之後,有人婉轉的表示:是否大家可以共同商議不提供這些東西給小孩,我忍不住想起以前的我(不過以前我不會說出來,這點比我勇敢太多XD)。

我想,對於限制,貓毛人如我應該可以分享一下我的歷程。

身為一個7號人(註:生命數字,西元出生年月日加總起來是7),我大多數的堅持都有關健康和環保,包括:不買含棕櫚油的製品、避免使用塑膠及購買塑膠製品(塑膠包裝太多的食品和化學材質的衣服也算在內)、盡量吃食物而非食品,因此添加物太多不買、精製糖也NG(也就是說,市售的糖果九成都不過關)、不吃生食冷食和水果……。

裡面最最讓旁人覺得奇怪的,莫過於「不生吃水果」這點了。為了這件事,我甚至還跟我老娘,在生完叭叭坐月子的時候大吵一架(不過現在想起來,吃水果只是引線,那時候生氣的真正主因,其實是「我請妳不要這樣做,妳同意,為什麼還給?妳踩到我的線了!」此為後話,且按下不表)。其他列在我和魚骨頭購買準則裡的還有:不去黨產(全聯)、統一和頂新集團消費;盡可能支持在地、台灣產品……,堅持之多,族繁不及備載。


好吧,問題來了。共學這麼久,這麼多的不行和不要,在看到孩子在共學時吃這些平時你不願意他們吃的糖果餅乾,妳怎麼活?小孩面對妳的不行,不會暴動?!


先說小孩。小寶是個很講理的孩子,只要跟他好好說為什麼,他覺得有理,就可以接受。小寶三歲左右,我跟他說紅毛猩猩阿公沒有家的故事,也拿網路上為了種棕櫚樹燒雨林,燒死紅毛猩猩的照片給他看,他理解了我不買的原因。

去買東西的時候,他會拿他想買的東西和我商量。我閱讀成份表之後會唸給他聽,因為他看過,知道棕櫚油是怎麼來的,就願意換個沒有棕櫚油的產品。沒有棕櫚油的東西真的很少,通常一間便利商店只能找到一兩樣,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常常唸完整間店的零食成份表。當然共學大家帶零食,多數點心還是會含棕櫚油,這時候就隨緣了。畢竟要讓他的選擇持續下去,媽媽太高壓走不久。在他和外公外婆自己出門的時候,會說:「我不要買棕櫚油」,我說的故事就進到他心裡了。

叭叭秉持著「我要自己試試看」的精神,沒那麼好說服。不過她是「跟屁叭」,小寶說不用棕櫚油,在哥哥的潛移默化之下,慢慢的,她也能接受不買棕櫚油產品了。

同樣的道理也應用在塑膠、統一、黨產,和我們堅持的所有東西上:跟孩子們說明我之所以說不的原因,包括給他們看海龜吸管的影片。我不會刻意迴避這些「不美麗」,畢竟這是他們以後要面對的世界。我相信在雙親的陪伴和解說下,他們承受得了。

但塑膠玩具就沒有棕櫚油這麼好過關,小孩還是有「好想好想買,不想被說服」的時候,即使理性知道木頭對環境比較好,還是想買,也不強求。

我:「塑膠會留很久很久,直到寶晡變老公公、死掉,塑膠都不會消失。你確定要買?」小寶點頭。

我:「如果寶晡真想帶他們回家,請好好對他們,常常跟他們玩,如果塞在角落,玩具會傷心的喔!」
「我不想買很多很多的塑膠玩具,結果寶晡回家都不想玩,寶晡如果真的想要,可以拿自己的零用錢買;需要很多錢的玩具,先記下來,我們存錢來買。」

但也有破功的時候,張叭叭就常上演「我要,馬上要!」的肯德雞戲碼,碰到這種非理性場景,我就爆炸了。二寶和大寶比起來,還是有差別待遇的(遠目)。

真要說,我的高壓/控制面,其實是在面對家人才會出現,尤其是魚骨頭。他總是跟我說:「我覺得妳對小孩比跟我說話有耐心(醋)」。在我奉行李璧如的不吃生冷寒涼食物和水果的時候,他很努力地配合我。這對一個愛吃日本料理、喝可樂的人來說,還滿困難的。最後他爆炸了,跟我說:「妳是妳,但不要強制我跟妳一樣。妳可以把他們養在溫室裡,但再怎麼限制孩子,在他們以後可以自由出門、自由買東西的時候,他們可以盡情嘗試各種妳標示為「不健康」的東西。與其這樣,倒不如現在就讓他們知道是什麼味道,至少以後他們不會在妳看不到的地方拼命吃。」(大意,全文已忘)

我想起自己也是吃遍各種零食、冷飲,在身體抗議之後,才走上健康飲食之路。雖然很想讓家人直接跳過摸索,走向康莊大道,但我沒辦法代替他們選擇他們的人生。好吧,與其這樣,不如尋求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解方。雖然還是挑吃的,但沒有以往這麼絕對了。

土星在天蠍的那三年(2012.10 ~2015.9剛好是小寶出生到叭叭出生那幾年),我都在「控制」議題上掙扎,在「試圖控制他人(符合我的藍圖)」和「控制對象反抗」間擺盪。直到現在,這種狀況還是會偶爾發生。慢慢才體認到:每個人來自不同的家庭、有著不同的價值觀和生命歷程,其實無法強求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縱使我認為這件事真的很好,是件對每個人都有益的事。能做的,是表達自己的想法,然後尊重別人的選擇,沒辦法勉強。


不過共學的場域有一個好處:在表達完自己的立場之後,大多數人都能尊重並接受對方的選擇。有疑問,會試圖繼續對話、詢問為什麼,但不會出現「我都是為你好」式的壓迫。在孩子要求吃糖果/餅乾之前,要給東西的媽媽會先詢問一下孩子的媽媽:「可以嗎?」不想讓孩子吃,直接拒絕,再跟孩子解釋不行的原因就好。不用強迫自己和大家一樣,只怕沒有如實說出真心話,反而會更不舒服。

察覺自己的真實想法並說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陌生的環境,特別會想偽裝自己、避免受傷。我到現在還是常常不自覺地隱藏真實想法,勉強自己執行一些不情願的事,然後自動陽奉陰違(這時候魚骨頭就會跳腳、大怒)。

哎呀,這都是過程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進程,照自己可以接受的步調慢慢走,並讓夥伴知道妳的位置。這很重要。


從限制他人、放掉限制,走向知道自己的界限,再明確地表達出來。共學的這幾年,孩子在練習畫界線的時候,我也在重新確立疆域,並為自己發聲。誰說共學是讓孩子在學的,媽媽們心裡的鬼魂比孩子們還要多耶!



同場加映:
海龜吸管影片
紅毛猩猩與棕櫚油 2
紅毛猩猩與棕櫚油 1
(以上皆為英文,可直接看圖)



【延伸閱讀】

2017年11月21日,Joyce Hsu,三歲的社會化之初
(摘)若要說「真正的社會化是 能夠不委屈自己配合別人,或是堅持己見又能照顧大家的需求」,那麼我在這個小小的三歲小孩身上,看到了一點這樣的能力。


2018年1月17日 星期三

我覺得,哥哥偷了我的手機

文、圖:郭希瑜(基隆假日團領隊)


下午先是妹妹說好一段時間都找不到手機了,到了晚上妹妹跑到廚房找我跟我說:
「我覺得哥哥偷了我的手機, 因為我明明就放在書桌上一直沒有去動,可是就不見了然後我怎麼找也找不到。」

我跟妹妹說可以直接去問他。

一會她又跑下來說:
「他說他沒有,我覺得就是他,因為他回我說 我沒有拿但是你一定找不到你的手機的! 這句話很有問題,一定是他!你幫我去問啦!」

我去問了哥哥,為什麼那麼確定妹妹一定會找不到呢?

來來回回的過程中,我也說如果你有藏起來就拿出來吧!她很想要。哥哥有一度大聲的跟我說我沒有!


#案情膠著

人,很想找一個東西一直找不到就會越來越想找越來越焦急。。

我可以感受得到妹妹的情緒越來越高漲,焦躁得要哭了,她開始做鬼口水也許她在試著平復心情,我默默的看著她心裡佩服。

我跟孩子的爸說了這件事,他認為不能一直再去問哥哥了,這樣除了傳達對孩子的懷疑,對事情沒有幫助。

後來我想了一下,走到哥哥身邊小聲的跟他說了我真實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太會偷別人的東西(才說到這裡他就 忍不住的說對呀!對嘛!!),但是如果你有拿了別人的東西你一定也是為了好玩跟他開玩笑,所以我要跟你確認一下,你有因為要跟妹妹開玩笑而把她的手機藏起來嗎?

這次他很平靜的回應我說沒有,我說好。

又過了一會,我突然在一堆雜物的下面看到的手機,我大聲的說:啊!在這裡!
哥哥說: 一定是之前妹想要拍縮時攝影把手機放在那裡的!
妹妹仍然想不通的問:那你之前為什麼要說 那句話說我一直找不到呢?

好了破案了。

又過了一會,這兩個孩子拿著手機跑到我的面前跟我說發現手機裡有一個很好聽的音樂,他們放出來給我聽,邊放兩個孩子還隨著音樂跳起舞來,他們說這個音樂只有這個手機裡面有而且還傳不出去網路也找不到是不是很棒很酷?!
說這些話的時候還邊跳著舞。

唉呀親愛的孩子,我才覺得你們兩個人很棒很酷!

#過程中兩孩沒有互罵只有互相核對
#手足相處能到這樣我很佩服
#為什麼要說你一定找不到呢?
#哥說因為我丟了圖書館的趙雲與黃忠還有驅魔少年也是怎麼找都找不到阿


【延伸閱讀】

2017年4月21日,林昱辰,不要當編劇

為知本濕地請命動員通知

文:蘇雅婷(台東荒野保護協會)、林小賊(台東共學團領隊)
圖:小巫(台東親子共學團),知本濕地出海口。


【為知本濕地請命動員通知】

時間:2018/01/18(四)上午9:30
地點:台東縣政府門口

台東縣政府在1/11貼出公告,要將知本溪北岸河口(知本濕地範圍)161公頃標租給光電廠商20+10年,在3/13就要開標。

由於知本濕地目前非國家級濕地,所以全國第一大的光電廠,卻免做環評。

台東縣政府本應該先做光電興辦事業計畫和變更地目後,才可開發,看現在卻反過來先把土地出租後,要廠商自行提出興辦事業計畫、跑變更地目程序,向部落行使諮商同意權。

此舉形同把爭議和風險推給廠商和民間,縣府卻卸責樂當包租公。當廠商取得使用權後,民間更難取得知情權和協商權,知本濕地豐富生態恐不保。

==補充說明==

我(小賊)幫大家複習一下

# 杉原灣上的美麗灣飯店是開發6公頃,這裡是161公頃。

# 上次有跟到知本溼地的夥伴應該知道,這裡是少數沒有消波塊的原始海岸線,有大片的原始林,是候鳥棲息地,我們上次在這裡種下很多原生海濱植物,可以保護沙地。

# 可以想想:當有人說,我主張「這塊土地沒有被發現保育類動植物,也沒有被人類認定為很重要的濕地,所以不需要經過環境評估和任何協商同意就規劃開墾。」你同意嗎? (然後無論是以言語或行動表達認同這個主張時,有大批候鳥正在濕地上過冬覓食。或是,正有人居住在上面煮飯養小孩。)

# 再想想:公有土地的公有是什麼意思?公有是縣政府的嗎?不,就像三歲小孩都懂的,公園(公有)是大家的。縣政府裡的掌權者,想把地租出去就租,想蓋什麼就蓋,這是把濕地當公有還是當私有?

你可能會說,最後蓋出來的東西也是開放給大家用啊!

嗯?按照這個邏輯,我下次去公園時也可以一時興起蓋個麵包窯,然後等到被檢舉時就說,nonono我這窯是開放給大家用的順便烤個窯烤pizza請你吃,拜託你不能來否定我的好意啦!

尤其是權力很大的政府這樣任意行事好嗎?有龐大的組織,有法律授權與限制的政府,有可以輕易動用的專業知識資源,有應該招開的公聽會、公民協商、部落協商就這樣擺著,然後任意行事好嗎?
這不是一座窯捏,這是要蓋在一大片溼地上的161公頃光電廠區。

# 不是說要蓋光電廠發展綠電減少燃煤抗空汙就是好,也得看看這件所謂的好事要蓋在哪裡?例如種在現有屋頂,就比種在溼地上好。事情怎麼推,如何能真永續,也認知公民意見與參與是推動公共建設的基礎之一,這是政府本來就有的功課。

# 怕熱就不要進廚房,覺得公民難搞就不要出來選。選上就不要怕討論,除非什麼都想私了。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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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人包:

2018年1月16日 星期二

姊弟打架

文、圖:薛安琪(台中共學平日團助教)


共學到天色漸漸昏暗,團上的女孩KiKi看了一陣子的影片,想去玩點別的了,主動把手機拿去歸還給她媽媽,原本圍在她身邊的孩子們也作鳥獸散。

咪咪來找我討抱抱,躺在我身上撒嬌。

汪汪也跟著撲向我身上,同時喊著:「可四我還想要看啊!」伸手就朝著他姊姊的頭頂搥了一拳。

咪咪毫無防範,突然受到很大的驚嚇,又痛,除了哇哇大哭也予以反擊。汪汪更氣,一來一往就這麼打起來了。

喂喂喂,撲在我身上打起來,未免也太折磨人了吧,你們到底是在扁對方還是扁我啊?XD

眼看翻譯轉播什麼的招式都無法抒通他們的情緒了,我用力起身,一手一個,把他們拎到旁邊空地放下,我也在地上坐好,索性陪他們打吧。

汪汪繼續出拳,咪咪則是出腳,力量不大,輕輕的把汪汪踢在拳頭攻擊範圍外,讓弟弟的拳頭無法靠近她,順便再朝著小雞雞補一腳。

應該沒有踢到要害位置啦,畢竟那麼小,想瞄準也不太容易的。

汪汪大哭的聲音不像是「好痛」的那種,倒是比較像挫敗、或屈辱,放棄打鬥而轉身撲向媽媽哭。

咪咪還有情緒,見到弟弟撲媽媽抱成一團,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哼、轉頭」,那一個瞬間,簡直像是電影畫面,臨終前的各種經典畫面快轉,一幕又一幕。

我的情緒百轉千迴,「偏心」、「爭寵」、「匱乏」、「渴望被愛」、「心疼」、「無能為力」、......叭啦叭啦,各種議題都在我腦海中飛快的流過一遍。放任思緒流過去,我告訴自己,擔心只是我個人的生命經驗的恐懼在投射,選擇沉默,活在當下,先hold住眼前。

.

懷中的汪汪哭聲漸歇,我開口問問:「阿汪欸,你打咪咪喔?」

汪:「嗯!因為我好森氣,拳頭,打咪咪的頭。」

我:「那為什麼好生氣?」

汪歪頭:「嗯?因為好森氣呀!」

我忍著翻白眼的衝動XD,試著提醒他一下:「KiKi不看影片了,手機還給她媽媽,你說,我還想看啊,這樣對嗎?」

汪點頭:「對!」

我:「你還想看啊,不能看了,你好失望喔。」

汪:「不四!我四森氣!」

我:「好失望或好生氣的這些時候可以怎麼辦?」

汪:「就要打咪咪!」

我:「........。」(幹。)

我:「媽媽可以抱抱你的生氣嗎?好不好?」

汪汪同意,我們抱抱,然後他好多了,跟其他人互動起來,我趕快轉檯,去按捺另外一位董仔。

.

咪咪蹲在遠處看我,眼看我走近,作勢要逃。又來了,我們每次都卡在這裡,無論是生氣或難過或失落或啥小,很委屈的看著我,但我靠近又要逃走,那到底是有需要還是不需要啦?幹。

我跟上去,但不靠近也不抓她,隔著幾步的距離跟她對話。

我:「咪咪,妳看,妳在跑耶。妳現在跑走的動作,妳希望我怎麼做?」

咪:「媽媽不要過來!」

我:「我看見妳的不開心,想要關心妳,妳希望我不要過來,好,那我可以不要過去,如果我離開,妳會難過嗎?」

咪沉默一下,點頭。

我:「那我就不離開,我現在站這裡,有一點點遠遠的,這樣陪陪妳,問問妳怎麼了,可以嗎?」

又沉默一下,點頭。

我:「我看見妳好生氣,打一打後來看到汪汪抱我,妳就跑走了。」

咪望著我,沉默不接話。

我:「所以我猜,妳有情緒,妳有想要找我,但是又有什麼原因,讓妳不想要對著我生氣,所以既不想要我靠近、又不希望我離開。是這樣嗎?」

她點頭。

我:「噢,這樣好辛苦喔,我好心疼妳。寶貝,妳有需要可以找媽媽,好不好?」

咪咪扁嘴,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我:「我現在可以抱抱妳的辛苦和委屈嗎?」

總算同意了,終於抱一抱,她緩和下來,但還不願意多聊,要我陪她一起去盪鞦韆。

.

這件事直到汪汪睡了、我陪咪咪吃宵夜,才重新延續話題。

我:「那時候怎麼了?」

咪:「他抱著妳,我好嫉妒。」

我:「噢,嫉妒是妳也想要被我抱著嗎?」

咪:「嗯,但是他已經抱著了啊,所以我就生氣了。」

我:「是失望嗎?」

咪:「都有。我就想要躲在秘密基地,或像是衣櫃裡面,靜一靜,就會忘記。」

我:「真的會忘嗎?」

咪:「有時候會。」

我:「那不會的時候怎麼辦?這種時候我可以靠近妳嗎?」

咪:「不一定。」

我:「妳可以選擇妳要靜一靜,但是如果妳有需要我、想要找我,都可以來,好嗎?」

咪:「嗯。」

我:「我看見妳想要照顧我,謝謝妳,但是記得,我也可以照顧妳喔。」

咪:「好啦。」

.

記錄下來比對,過去通常會卡的點是:

1. 一打起來就卡了,我想要壓下來,三方都爆。我覺得下次可以再觀察看看當下的情境,觸發我想要壓下來的壓力來源是什麼?有沒有可控制因素可以排除掉的嗎?

2. 汪汪巴在我身上,缺乏其他後援可以支持。找找看還有沒有托育資源可以建立和運用。

3. 咪咪雙重訊息,我會因為『無法理解』而爆怒。我超介意『無法理解』這一個點,是我的莫名其妙地雷,為什麼會這樣,我要再找找原因。同時,既然知道這是一個地雷,也練著不要被地雷控制我的大腦。

這一回的應變還不錯,少爆三關,算是很大的進步。給自己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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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自己以後有機會更改善的是:

1. 帶汪汪看見咪咪的難過,陪他慢慢理解行動之後的影響。

2. 帶咪咪理解弟弟目前的狀態,汪汪有情緒,但不知如何處理情緒,對其他人使用力量。

3. 一起想想看我們可以怎麼辦,如何照顧自己、也協助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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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穫:

我覺得看見咪咪好深好強烈的愛,與退讓成全。既感動,又心疼不捨。

我在『老大』這個角色上面看到,第一個孩子是來啟動父母的愛的開關、來討愛、也來給好多好多愛。

我在『老二』這個角色上面看到的課題則是,「打破一對一的三角關係」、「團體如何成型及運作」、「除了愛之外還要看見更深一層的課題」。

生養兩個孩子有點累,但人生的層次更豐富了,看見這一點以後,覺得很有意義,很有價值,疲累好像也減少了一些。

(最後這句應該有種自我安慰的成份吧,還是好累呀,幹)



【延伸閱讀 】


2017年2月7日,薛安琪,為什麼手足紛爭常變成夫妻爭吵?

2017年11月10日,陳玫儀,「手足鬩牆?!處理手足的競爭與爭寵」聽講筆記
2017年9月28日,方嵐萱,媽媽,請你深呼吸


2018年1月15日 星期一

毒,中毒,解毒

文:工藤新一(北區暖暖蛇共學爸)


小時候住在台南歸仁鄉下,常看到蛇也釣到過蛇,國小課本也介紹過蛇。常聽說被蛇咬到的後果,幻想著自己如果被蛇咬,寧願死也不要剁手剁腳(這是18歲前),現在不管被蛇咬到那裡?要剁掉那裡?只要能活下去我都會願意。

國中開始學會打麻將,在牌桌上看到另外一種毒,它叫做安非他命,不知道牌友為什麼要吸它?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叫我一起吸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一起吸(可能是媽媽有一直告誡我不可以做壞事而我有聽進去)。

高中的時候遇見三種毒,一種是海洛英,第二種是飆車,第三種是離家出走。海洛英是表哥吸的,他的前半生(30歲前)是一個乖乖的上班人員在做藤椅,一直到藤業沒落突然沒有工作,詳細染上毒癮的過程我也忘記了!有印象的是有一次媽媽叫我跟親戚共四個人一起抓住他(因為毒癮發作),他原本約155cm,55kg吸毒後約莫只剩40kg。原本以為是個一片蛋糕的簡單任務,想不到我們四人制不住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綁起來交給警察(送去勒戒)。你知道的鄉下地方鄰里都是互相認識的,表哥的父母一方面愛自己的小孩,一方面也是面子問題。本來輕鬆寬裕的生活就為了幫兒子還買毒品的錢散盡家財,連累的是一整個家族。

先來講離家出走,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我有記憶以來(大約是從國小三年級)我就天天被父親打,偶而媽媽打。但這好像是像三餐一樣每天會有的家常便飯,小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兒子阿一出生後我就懂了!包括媽媽常常講的小時候聽不懂的話都懂了!

說:你知道嗎?你以前很黏媽媽,黏到媽媽上廁所你也要跟進去,寧願蹲在馬桶旁邊等也不出去。

說:你小時候很難養,半夜一直哭。有一次生病很嚴重,阿嬤已經用紙箱裝起來拿去電火柱旁放,要讓垃圾車載走。媽媽不忍心去撿回來好不容易醫好病,帶去給王爺當乾兒子後來才好腰七順利長大。

小時候覺得我媽怎麼這麼坎坷,自己當了爸爸才知道原來每個小孩小時候跟我的故事也都差不多,從一開始罰站,罰跪,打手,打屁股,打身體,到亂打一通。我心裡面的聲音是有一天我一定要還手。這一天終於來了(翅膀長硬了)在高中,忘記是高二還是高三,當我爸再次打我的時候我出手擋掉他的棍子,好像說了一句:從今以後我不會乖乖站著被你打了,我爸好像氣到要拿刀子砍我,被我媽擋著後來就離家出走了。歐!為什麼被打?自從我兒子阿一出生後我就懂了,像錄影帶倒帶一樣天天播給我看。到目前為止看了12年了,這錄影帶也太好看了。原來我小時候被打的原因是:工作回家很累為什麼你半夜一直哭,怎麼故障排除都失靈?我真的很想放棄了!老公換老婆,老婆換老公,二個人都累了,還哭。我就偷捏大腿讓你哭個爽,到後來還一度想要把嬰兒摔在床上!幹.............嘛要生小孩來折磨自己呢?

還是先說飆車吧!就離家出走後依附在外租房子的同學那(高中都有從外縣市來租房子讀書的外地生),那時候流行王牌,追風二種打檔機車,同學借我騎的。當然,是在夜黑風高的夜晚我居然騎機車飆到時速160,從那次之後我就不敢了,或許你們無法體會時速160的感覺,那時時間好像有幾秒鐘的靜止,然後感覺車輪浮起來了。如果這時候我有壓到小石子或障礙物要煞車我可能就BYE BYE 了!我後來常回想,我的生命能順利地活下去實在是太幸運了!

記得阿一出生時我在旁陪產,在心裡面謝天謝地,也默默許願: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快樂,長大。沒有其他願望了!人啊到底是誰發明的動物?為什麼要這麼貪心?一歲的時候我希望他會走,二歲的時候我希望他會自己吃飯,三歲的時候我希望他會自己尿尿,四歲的時候我希望他會背三字經.................這時候我發現我中毒了!以前我以為只要認識毒,知道怎麼解毒就不怕了。我中了愛比較的毒,不管是把他跟別人比,跟我以前比。還中了孔孟遺毒要阿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慘的是這些毒並不會讓你有感覺什麼傷害?反而會讓你飄飄欲仙,高高在上,很有面子。更慘的中了一種遺傳的毒(打小孩)。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每次打完我都會馬上後悔,但我為什麼會動手呢?為什麼會再次動手呢?還不就是小孩不乖(什麼叫不乖?),練琴沒練好(怎樣叫好?)不吃飯?不讀書?()()()()給你們一些空格自己填!

為什麼我說打小孩是遺傳的毒,因為我從小被打長大的,在我沒有多讀育兒書之前,沒有遇到好人之前,我只是本能地運用我的教養方式,直到某人跟我說:除了打之外你沒有別的招式嗎?我才驚覺原來我這麼爛,對不起我中毒了。我想解毒!

後來,幾年前吧!我應該是解了部分的毒了,我可以不打小孩了,我也不恨爸爸了,我漸漸可以不要臉了(是比較不會愛面子),到底我身上還有什麼毒呢?我相信還有很多(不然我就沒事做了),幹..............嘛要生小孩?我現在知道了,是用來解毒的。


【延伸閱讀 】

2017年12月7日,竹籤爸,誠實勇敢的面對,是前進的開始

2018年1月14日 星期日

流淚的幸福路上

文:島媽媽(臺北平日五團)
圖:幸福路上官方臉書


猶記去年底在久違的電影院,《幸福路上》的特映會上,有幾度我蜷縮在小小廳最後一排的座位上淚流不止。

最初還未進戲院得知片名時,我想到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的開場白「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也許鄉愿一點的幸福可以只是:原來並不是大部分人都是我們以為幸福的樣子,那些各式各樣不那麼幸福的樣子,是不是也會讓我們感覺不那麼孤單,而可以升起另一種幸福感?

抱著這樣的期待,一開始還無法入戲,我盯著眼前的動畫,呆望著不甚靈活的畫面移動,有點出神。但繼之想著來之前不就打定「動畫發展尚在學步期的我們,也許故事深度、議題廣度、動畫技術、團隊能力等等都遠遠落後歐美日韓」了嗎?不應該再使用習慣的框架去看,才漸漸將自己交付到故事中。

當色彩飽滿、可愛人物的畫面透過真摯的配音翻動時,好多我自己的成長經驗被觸摸而覺醒,有些埋藏得較深以為忘了,有些一直知道它在、卻不忍卒睹的,雖與電影不那麼一致,但卻都像翻書一樣在眼前快捲而過,眼前故事持續前進,也無法耽溺在回憶之流中,所以就只能讓召喚而出的眼淚代替悔恨、痛苦、甜美、欣然、傷慟、無奈、震驚、不捨、安慰、釋懷這種種情緒吧,只要盡情地流淚一場就好……

身為七年零班(連這種說法都顯得老派了呢)的我,在看這部六年級生描繪的電影時,同感共鳴不少。自從進入媽媽的角色後,因著接觸親子共學,對於育兒的焦慮減輕了些,可是,屬於自身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不安、徬徨、躁動感呢?它們緊緊吸附在體內,不也會透過另一種方式蔓延滲透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嗎?我覺得大概只能藉著更加認清我們這一代父母,是怎樣在威權遺毒的大環境下長成,我們如何在物質看似較為上一代豐富、自由之眼卻重重受限下,被塑造成今天這種集體的樣貌。透過一次次的追溯與探源,才有一點機會認識當年幼小無助的自己,找到內在受傷、失落的小男孩、小女孩,好好安慰他、和他說說話,讓他知道雖然晚了,但終有一日還是會有人同理他。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更坦然於接受自己的樣子?

私以為《幸福路上》像是一部成長小說,以動畫形式述說的故事很平實不花俏,就像你我六、七年級生的成長經歷。那麼觀影中傾瀉而出的淚水又是所為何來?我想,大概是導演傳達出的素樸與誠實吧,在在勾動著我,偶爾會想停下來自問「是否已成為理想中的大人的樣子」的我,或是自問「是否已邁向幸福人生」的我,回顧從前,人生畢竟沒有永遠的幸福、終極的幸福。但那又何妨?其實我們已然在路上,路上的風景認真撿拾起,都是幸福。

【反空污】健康如果可以抵換,請換給我!


~刪除空汙法第九條 總量管制下的抵換交易

今天是親子共學的歐巴桑們一起研究空汙法的第二次聚會,外頭陽光普照,而我們的下午茶點是滿滿的條文。
大家分別報告認領的法條,空汙的總量管制,聚集了熱烈的討論。
短短幾條,卻充滿了眉眉角角。

除了用高出實際排放量一大截的認可量去削減,普遍被是詬病是減假的之外;
第九條提到減下的汙染可以交易、拍賣及抵換,更是我們認為要全條刪除的。

大家討論到的理由包括:
既然這個法的目的是要降低污染,那就不該還允許交易、抵換的存在;
改善移動汙染源所減少的排放量,被用來和固定汙染源進行抵換,更是離譜。
一來是不同的汙染物質,怎能抵換?
二來人民致力減少空汙的努力成果,更不該被當成污染抵換交易的籌碼。

我們同時討論到抵換交易之下會產生犧牲區;
當某些汙染源藉由抵換交易得到更高的排放量,住在附近的住民等於要承擔加倍的健康風險,這是對該區人民的不正義,對基本人權的危害。

最後大家的共識是:
健康應是無價,但總量管制的汙染抵換交易,本質上是把健康當成有價品。
這是基本價值的偏差!
每一個爸爸媽媽,都不會願意讓渡孩子的身體健康,這是不可踰越的底線。
「健康如果真的可以抵換,請換給我!」

正因為健康無可替換,我們得大聲主張:
刪除空汙法第九條 總量管制下的抵換交易。


【延伸閱讀】

空汙法行政院版本

2017年12月30日,爭好空氣,地方媽媽研讀「空污法」!

2017年12月17日,親子共學參與1217反空汙遊行發言稿:環境運動也需要檢討開發主義的轉型正義

2017年12月5日,親子共學家庭號召 12/17 台中反空污大遊行

2018年1月13日 星期六

警察。人

文 、圖:Joanna Huang(北區暖蛇家長)


228公園共學的那一天,我們在「被上鎖的公園大門」前,幾個孩子,跟警察,還有主人,有了一些對話。

從捷運出口上來時候,孩子們衝到原住民抗議區的桌上拿貼紙。馬躍(應該是吧)過來招呼孩子,跟孩子聊到四週的狀況,隨手指了在一旁站崗的警察。那時候警察還是素裝的狀態。不知道跟被注意有沒有關係,警察開始穿上反光外套,戴起帽子。(有認真觀察過警察戴帽子嗎?很有儀式感。帽子拿高,壓在頭髮上,左左、右右的搖動,一邊調整一邊壓下,有種「定裝」的感覺,好像當帽子一戴上,就「變身」為另一個人。)

對應著周遭的氣氛,我還在想,孩子會對這個警察有什麼反應?

沒想到,幾個孩子直接靠近,在警察面前開始跟他聊起天來。

蘋果問警察有沒有抓過小偷?抓到了要帶回家嗎?波波說我跑得很快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抓小偷。

警察先生認真的回答孩子的問題,一搭跟著一唱。對話很久喔,久到我可以在旁邊晃來晃去,還拍照。

那一刻,我有種奇妙的感覺。

我想到「人民保姆」這四個字;我想到之前318學運時那張打人警察的照片⋯我又想,抗議區裡的原住民跟警察兩邊對彼此的想法是什麼?保護關係?監視?或是純粹站崗兩不相關?

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在那個空間裡,因為孩子們的加入,關係流動著。馬躍在跟孩子聊天,警察也在跟孩子聊天。如果他們之間曾經有道牆,那些閒扯的字句,就是敲破磚瓦的錘子,敲出一個洞,現出模糊的輪廓,人的樣子。之後,兩邊的關係,會有新的反應嗎?

後來我們繞了拒馬一圈找到一個進入公園的空隙,在那個因為被封閉而人煙稀少的公園舞台共學。稍晚的時候,遇到另一個警察⋯

「這裡是封閉區域,妳們為什麼進來?」(語氣很兇)
「那裡有開門可以進來啊。」被他的語氣嚇到,我一時只能這樣回答。

「這裡封閉區域,不能進來。」他又重複了一次。

他的語氣的確威嚇了我,讓我無法繼續回話。我其實想問,這裡平常是孩子玩耍,人人自由進出的地方,為了什麼被封閉?應該是你要解釋給我聽吧。

一種角色,兩種選擇。

這幾天我一直想起那兩個警察。他們不同的選擇是出於自由意志吧?是可以選擇的吧?是因為什麼會有這樣不同的樣子?

可以選擇吧?在角色之中,成為什麼樣子,人的樣子。


數字320的那一天,蘋果問了一個問題:

「他們要怎樣才能回家?」

小孩們在桌前拿貼紙的時候,我轉述了這個問題。馬躍說:「這要問蔡英文啊。我給妳們電話,妳們幫我問她好不好。」

小孩真的問:「蔡英文電話幾號?」

另一頭呆了一下,然後說:「39-39-889」

隔天,在捷運的手扶梯上,蘋果突然轉過來對我說:「如果我邀蔡英文來我們家⋯可是我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

認真的喔?小孩不能隨便呼嚨⋯⋯



【延伸閱讀】

2018年1月6日,匯流新聞網,記者採訪時力遭阻 警:只開放電視台、四大報

2017年11月23日,要錢還是要假——是誰想修一例一休?

2017年9月9日,Tân Tek-hôa,【沒有局外人】回家很難嗎?



可可的舞蹈課

文 、圖:Joyce Hsu (台北平日二團領隊/暖暖蛇共學團媽媽)


支持可可報名舞蹈班,成為芭蕾學生,其實媽媽是很掙扎的。

共學生活裡成長的可可,我十分清楚她不會對那充斥在環境裡的限制和忽視個體需求,還有包裝過的競爭化無感,而媽媽我則是會成為所有家長群裡最奇怪和無法融入的一個,然後會不斷對不停向女孩兒們傳遞公主啊..淑女啊...這些洗腦般的觀念翻白眼,但可可一再表示她對舞蹈的好奇和需求,於是我們還是去了。在第一堂試上課,我和她爸在教室門外從頭站到尾,她在裡面玩跳,我們在外面偷笑(當然不是笑可可)。

一直到現在進階到比較正式的兒童芭蕾班了,我還是唯一會不斷注意教室裡所有動靜的媽媽,也許在其他打扮得美麗又香香的然後不斷聊週年慶聊料理聊才藝課和房地產的媽媽們,或是另一些從進教室開始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手機的媽媽們眼中,我有戀女症吧?XD 但其實我是仍然對這一切不放心,我不曉得這樣的環境會帶給可可什麼樣的影響,我需要觀察得更多一些。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我有重大的發現,那就是環境完全不意外的一如我們預期,沒什麼好期待,但也因為我們沒有期待,唯一的重心只有放在可可的感受和從舞蹈中得到的滿足,所以相對該討論該注意值得探究的,也就清楚了。

環島回來之後,暖蛇虎兔也開始了每周一次的舞蹈課,經過討論,可可想二邊都同時進行。她說,二邊完全不同,二邊她都不想放棄。她愛虎兔的舞蹈課,愛壁虎(孩子們對老帥的膩稱)的帶課方式,裡面每一分鐘她都期待;芭蕾則是讓她想多了解一點,她想知道自己可以跳到什麼程度。

兒童芭蕾班裡的同學都來自傳統體制,我從不擔心可可和其他孩子們相處會有什麼問題,相反的我很好奇這些來自體制的孩子會有什麼狀態,而可可又會怎麼回應她們的狀態?她會從這些明顯的不同裡察覺什麼? 她會問我什麼問題? 而我們又可以有什麼機會去對話和分辨? 有什麼切入點去思考?

一週一個小時畢竟不長,一開始的跳跳玩玩很開心就過了,可可沒什麼問題,倒是媽媽看到一堆孩子們的各種奇形怪狀對應了大人的各種不知不覺,然後放在心裡(不然我還能怎麼辦? 在她們眼裡奇怪的是我吧)。直到進入芭蕾班的第二堂課,我看到她和那天總是被指配同一小組的小女孩對話,隔著玻璃我聽不見她們說什麼,但我可以感覺可可在和她說的事不是什麼好笑的事。(媽媽的直覺) 那天的課程結束,她如常出來拿卡片蓋章,換下舞衣,和老師說再見,然後和我手牽手離去,一直到家她都沒有說什麼。直到晚上睡前,她突然欲言又止,想問我什麼又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問她,妳想說什麼? 她說,我想一想該怎麼說。咦?媽媽知道有事情來了,在可可有意識以來一直都很友善直白快樂的友情世界裡,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成份。我停下本來正在打字的手,喝了一口茶,靜靜的等她想好。媽媽等了好像有一世紀那麼久,她終於開口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但又不是那麼奇怪,所以不知道要怎麼跟妳講我的感覺。我要想一想才有辦法講。」

「所以妳現在有想比較清楚了可以講了是嗎?」

她不是很確定的點頭又搖頭。

「有發生什麼事嗎?」

「嗯....我喜歡之前的同學。我發現現在的同學我不是很喜歡。」

「今天才是第二堂課,妳和同學都不熟啊,也許只是還不認識?」

「嗯,也許吧。今天有個叫婷婷的同學說,她不喜歡我,不想跟我同一組。」

登楞。媽媽心想這一天總算是來了。在交朋友方面一直沒什麼問題的女孩兒真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直接說不喜歡她的。媽媽心裡感受有點複雜,那種莫名奇妙就被拒絕的感覺很不好,媽媽超懂,但同時又很欣喜,這孩子人生頭一次遇到的人際困擾,她願意來到我的面前給我機會慢慢明白她陪她聊。我超懂這是身為母親多大的榮幸和肯定,最起碼我在她心裡,是個不需要有距離的,可以信賴依靠的媽媽。

「那妳有什麼感覺?」

「不舒服,而且覺得她這樣說很奇怪。我們又不熟。」

「是啊,那妳覺得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也許她想跟她的朋友一組吧。但老師要她跟我一組,她不想要吧。」

「也許喔。那妳有回應她嗎?」

「有啊,我說我也不想跟妳一組啊。」

「那妳有生氣嗎?妳們後來還有說什麼嗎?」

「我是不喜歡她這樣說啦,是老師要求的又不是我,關我什麼事。倒是沒有生氣啦。後來做完二十下就下課啦,沒有再跟她說什麼了。」

「那下次上課又會遇到她,妳會介意這件事嗎?」

「不會吧,我也不知道,再說囉。」

「媽媽其實也有這種經驗。」

「是喔? 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跟一個人根本又不熟,怎麼會決定喜歡不喜歡呢?」

呵呵,寶貝,在人跟人的世界裡,的確是有可能因為純粹的感覺就判定喜不喜歡一個人的。但我相信在妳們還很新很年輕的世界裡,不應該存在這種標籤式的判斷,我很開心妳清明的心分辨得出來那個叫婷婷的女孩其實困擾在其他的情緒裡,根本與妳無關。

這次的小談心其實受到鼓舞的是媽媽。在渾沌不明的世界裡,我們的孩子擁有著清明無懼的心,這肯定是幸福人生很重要的能力。未來她一定還會遇到各種人生課題,絕大部份也都不是我可以幫她的,但我有把握的是,她會想要我們的支持陪伴,她信任也願意打開自己來對話,最重要也最值得開心的是,她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相對於同一個教室裡其他同樣天真無邪美麗的小女孩,我知道可可擁有什麼樣無與倫比的資產,那是用再多錢也換不到的。

今天的課程裡,可可為了做一個跳躍的伸腿動作臉部撞到了把桿,七歲的孩子哭著說要找媽媽。我在門口擔心的看著,老師立刻到她身邊關心她的狀況,試著鼓勵她,然後想要她先冷靜下來了解自己為什麼會撞到。我懂在那個當下老師是想把握機會教會教室裡的每個孩子,這個基本動作不到位容易造成的傷害,每天都浸在幼兒環境裡的年輕老師也算是很有耐心和包容了,但身為孩子的媽媽,我知道在那個當下的可可只是在忍耐,然後想要盡快到媽媽身邊抱抱。我守在門邊準備隨時接住打開門的孩子,然後我發現她真的冷靜下來聽老師解析她剛剛做了什麼動作造成了撞擊,點頭了解之後,自己開門出來找我。她頂著紅紅的鼻子(撞到鼻子啦><) ,投入我的懷裡哭了一會兒,在教室外面等待的其他媽媽都緊張了起來,櫃台人員也立刻過來關心,但我們就只是靜靜的擁抱著,她哭泣,我輕撫她的背。不到三分鐘,她抬起頭來,整理好自己,然後打開門回到教室去。我看著她的背影,覺得我的女兒好美麗。教室裡的老師轉過頭欣喜的迎接她歸隊,從她的表情裡我猜,她沒想到可可會這麼快就整理好自己重新回到學習狀態吧? 不勉強,學習主導權在她身上,所有過程和細節都是討論出來的結果。

可可的芭蕾歲月還會進行多久我也沒有把握,也許下一期她就決定夠了,要把時間拿去探索更寬更廣的學習宇宙,但我們很清楚,當對學習沒有期待開始忍耐,就是夠了,但無論選擇是什麼,平等和資訊流通足夠的對話,含納了對彼此感受和顧慮的在乎,是陪伴孩子一起成長學習的重要道路。



 【延伸閱讀】

 2017年5月24日,吳秋瑾,陪著等著也是一起經歷學習

2017年8月12日,宋,學游泳

2017年10月26日,楊鎮宇,三歲多的小孩要學什麼?怎麼學?

2018年1月10日 星期三

暖蛇日常

文、圖:吳秋瑾(暖暖蛇共學二團媽媽/老師/高屏共學假日二團領隊)


一群小孩合力把超重木製梯子抬到戶外,接著搬了兩個立方體木製椅子,梯子倒置木塊放兩旁,擺出一個對稱的圖形,接著他們又量了量距離,放置兩根長木條,一條代表罰球線、另一條代表三分線;在一旁觀看的我下巴要掉下來了,原來,是球框!

接著就聽到他們分配角色:誰是中鋒?誰是後衛?好~那我防守,你進攻。課間的一場球賽,滿滿活力與創造力。

最近一群孩子很愛玩籃球,他們會環繞著物三跑步運球,也會分組組隊,有時候會因為球技好壞出現強弱的競爭與排斥,也會因為孩子個別需求在權力上會有大小不對等的控制情況出現,陪伴員需要花一些時間處理與對談,不過,今天這自製籃球框&彼此協調分組的一場 30 分鐘球賽,我在一旁看著,心情整個大讚嘆也大愉悅。


這天有幾個活動:早上是『課表時間』,一起聊著這週的課程與活動規劃,接著一起做『碗粿』,下午三年級的孩子有一堂文學語文。

空堂的時間,有些孩子打球,有些孩子練舞,還有一群在玩ㄅㄆㄇ桌遊,這是一個讓小孩一邊玩一邊就學會ㄅㄆㄇ的桌遊,然後還可以讓媽媽發揮自製桌遊的創造力,不過我很偷懶的目前為止都只用現成的。

看到一幕:三年級的孩子在帶一年級剛接觸注音符號的孩子們玩,一邊玩一邊學遊戲規則,一邊互相教如何唸出正確發音,並且把各種怪招喚出來,每當唸到ㄇㄚ媽~媽媽王,一年級的小孩就會很興奮。我自己也覺得這張卡的角色設計很有趣。


教室的另一頭,在大樹下,是兩個最近感情很好的小孩,我靠近加入他們本以為會被拒絕,但他們很樂意我一起加入,不過,要求:『要聽我們講』,我實在求之不得啊~就是想來聽你們聊什麼啊~ XD 我以為我要加入一場談情說愛話題,沒想到他們很認真的在談論著曾經在暖蛇進出的家庭,大人和小孩是怎麼了?我也立刻轉換心情跟他們認真的聊起來。


下午一二年級小孩玩桌遊玩到捨不得收桌,沒有想玩的女孩則是努力的幫我繪製魔王造型,我本來只想玩兩場,但替我繪製的魔王造型已經超過三種以上,意思就是我的血被攻光了,還是可以重來再一直玩下去。XDDD

最近很有感『生活中的學習』與『結構性教案』對小孩有著不同的影響,也左右大人看見小孩的視野/觀點,在孩子們身上看到的各種行為,讓大人不同的想法/反思。

不過,有時候,日常教育現場,小小互動火花,真的是引領我們繼續向前走的萬靈丹呀。


【延伸閱讀】

2017年11月29日,吳秋瑾,【高性出遊】暖暖蛇社運自主共學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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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9日 星期二

二寶家庭的手足爭吵

文:張淑惠
圖:Burtina


最近,為了研究二寶家庭的手足爭吵問題,我們有了許多觀察與討論,提出來給大家參考。

關於老大最在意的一件事,不只父母,也有幾個3到6歲不等的老大表示,就是玩具被老二搶。這不但會讓老大抓狂,隨後的搶奪之戰,經常接著讓父母瀕臨抓狂。

關於這個現象,讓我們靜下心來稍微想想:

1.我們是否在無意之間,讓老大見識了「可以自老二手中任意拿(搶)走東西」?一兩歲的孩子經常到處拿東西又咬又玩,我們是否能持續不氣餒的堅持用講的來讓他(她)將東西交出來?是否願意一再的用各種說詞與誠心來打動他(她)?還是,也難免忍不住圖快的欺他(她)懵懂與無反抗能力?

2.大家都有經驗,當我們決定以用講的方式來把幼兒手裡東西拿回,需要多大的耐心與多少溫柔口氣,尤其若他(她)過去被對待經驗不佳,更可能展現堅持度的拗著,想想看,若此時被搶玩具的不是我們自家老大,是隔壁鄰居家孩子,我們是否會期望他(她)能包容體諒?或是會趕緊想辦法解除大孩子的窘境?要讓幼兒願意將手中東西交出,除了耐心與溫柔,有時還得再積極些,幫他想別的法子玩,這一連串的動作,我們是否能合理的期望老大放下自己的事去進行?去「協助」?

3.如果以上曾有處理不妥,累積了老大許多不悅,是否可能變化成「雖然我沒有在玩,但我也不想給你(妳)玩…」等完全不給商量餘地的更難處理情形?我們是否能正視孩子對玩具的自主權(畢竟這是他有情感關係的,最寶貴的,可以說是唯一算他所擁有,由他所決定的東西,而能有些許可掌握感,不但是一種練習,是不是也是人活著不能缺少的感受?代表著有那麼一個「我」的存在?)

也許我們試著在小地方疏通,才不會累積成大的堵塞。

還可以再想想的是,小小孩總是哪裡好玩哪裡去,哥哥姐姐做的事,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的產生無限的吸引力,讓滿被好奇驅動的小腦袋無法克制的被吸了過去,當只有老二時,我們為安全為陪伴會緊跟在旁,當有老大,我們是否不自覺的過渡了期望,單方面的將小的「打發」或「托育」給老大?那麼,往壞心眼之處想(也許不那麼有意識,也有不得已),大概只有把弟妹弄得哇哇大叫父母才會趕來當父母了!想起有位媽媽說:他是我兒子 ,不是她(老大)兒子!

並非我們不贊成老大發展手足的友愛之情,只是,這恐怕也是得看情形看意願才好阿,真的不得已需要老大支援,商量,請託與懷抱感激之情,也是最起碼的態度了!

以上,一點最近彙整的資訊與心得,提供參考,祝福二寶家庭幸福雙倍^^


【延伸閱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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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28日,方嵐萱,媽媽,請你深呼吸
2014年2月13日,張淑惠,搶玩具 手足開打





【親子共學團家庭教育實踐班 招生中!】

實踐班這個課程將協助你,在勞累的育兒點滴中,找到方法拾回愜意的生活,找到力氣實現盼望的親子關係,找到信心更滿意做為父母的自己。
兩天的實踐班有理念澄清討論課,有育兒經驗分享,有親子體驗課,你將能重新看見「和孩子之間」,不再重演緊張的生活劇碼。

一月實踐班的場次與報名方式如下:

2018年 1/13~1/14 彰化親子共學家庭教育實踐班

歡迎你一起來做不一樣的大人,做個能陪孩子歡笑與成長的人!

2018年1月8日 星期一

寫給奴隸子(24)/寫hō͘奴隸á kiáⁿ (24)

文、圖:Tek-hoa Tan(台北共學平日四團領隊)


自lí出世到taⁿ, lán厝to lóng講母語, goán無想beh hō͘ lí siuⁿ早o̍h ē-hiáu華語, goán無beh kā lí教華語, m̄-koh goán mā bē hō͘ lí認為goán排斥lí o̍h華語.

Lí ta̍uh-ta̍uh-á tōa-hàn, 有 1 tīn固定ê gín-á伴了後, ùi「聽無」, 到半ioh半理解, lí ê華語jú o̍h jú chē, 互相講無kāng款ê話oa-nā théng好溝通, bē因為使用ê話語無kâng choaⁿ-á互相排斥. Chit-chām-á來, lín gín-á伴若聽無góa teh講siáⁿ, lí koh ē替我做翻譯, tńg換做華語講hō͘ in了解.

Goán ǹg望lí母語講hō͘ tiâu, mài siuⁿ緊接觸tio̍h華語. 自lí出世, goán tī厝--nih不時ē pàng音樂來聽, 日語歌, 英語歌, 台灣原住民各族ê歌iah是客語歌goán lóng ē pàng, m̄-koh罕得pàng台語歌kap華語歌hō͘ lí聽, ǹg望lí自sè-hàn tō慣勢聽tio̍h無kāng款ê話語, tōa-hàn了後tú--tio̍h, 聽--tio̍h, 心內bē排斥. 有1-chām-á lí beh khùn ê時, siōng愛聽--ê tō是Hak-fa反水庫hit tè CD, chit-chām-á lí khah chia̍p聽--ê是ma-ma o̍h日語ê CD.

Chún是母語Hō-ló話, mā m̄是ka-nā 1種, ma-ma講ê南部腔, góa ê北部腔, koh thàu-lām góa tī-beh bē記tit ê海口腔, ta̍k不時用無kâng ê腔口kā lí亂. Che oan-nā是為tio̍h hō͘ lí理解, pêⁿ-pêⁿ是lí ê母語, iáu是有chiâⁿ chē無kâng ê腔口.

到kah lí koh-khah tōa-hàn, tòe goán sì-kè走ê機會mā jú來jú chiap. Khah早lí真愛tòe ma-ma去菜市á, se̍k-sāi hiah-ê a-sàng a-chím, mā不時聽ma-ma kap in話--kúi-句-a, lí tòe góa行, 樓kha piàⁿ-sàu ê a-ḿ kap a姨, lán chit庄e-pō͘時á óa chòe-hóe khai-káng ê a-sáng, copy店a伯, ō͘-tō͘-bái店a叔, 麵taⁿ-á kap thih頭店a姨, 豆花a伯iah是臭油棧teh話lán在地kó͘ ê伯公kap a伯, lí ê生活--nih chhiâng-chāi ē kap lán身軀邊真chē無kāng生活經驗ê人chih接, lí jú來jú sim-sek, jú來jú愛tòe.

留tiàm在地ê時間有夠長, 步調ē-tàng pàng hō͘慢, lán chiah ē感受tio̍h lán身軀邊hiah-nī chē kap lán無kāng款ê人in teh想siáⁿ, teh chhòng siáⁿ.

Chiah--ê lóng ká-ná是為tio̍h hō͘ lí了解, tú tio̍h kap lán無kāng款ê人ê時, tō chún是立場hām想法kap lán jōa-nī-á無kâng iah是 反對lán觀點ê人, lán 心內bē先beh去排斥, 恥笑, 驚惶iah是 攻擊, 顛倒頭, lán ē想beh去理解, 尊重kap感受!


* * * * * *

自你出生到現在,我們家就都講母語,我們不想讓你太早學會華語,我們沒有教你華語,但我們也不會你認為我們排斥你學華語。

你慢慢長大,有了一群固定的囡仔伴後,從「聽不懂」,到半猜半理解,你的華語愈學愈多,互相說不一樣的話一樣能夠溝通,不會因為使用的語言不同而互相排斥。這陣子你的囡仔伴聽不懂我在講什麼時,你還能替我做翻譯,轉換成華語講給他們了解。

我們希望你母語能夠釘根,不要太早接觸到華語。你出生後,我們在家裡常會放音樂聽,日語歌、英語歌、台灣原住民各族的歌或是客語歌我們都會放,但罕得放台語歌和華語歌給你你聽,希望你從小就習慣聽到不同的語言,長大後遇到了、聽到了,心內不會排斥。有一陣子你睡前最愛聽的就是客語反水庫那塊CD,這陣子你睡前常拿媽媽學日語的CD聽。

即使母語是Holo話,也不是只有一種,媽媽說的南部腔,我的北部腔,還有我快忘記的海口腔,不時用不同的腔調故意擾亂你。這也是為了讓你理解,一樣是你的母語,仍然有很不同的腔口。

到了你更大一點,跟著我到處跑的機會也愈來愈多。以前你很喜歡跟著媽媽去菜市仔,熟識那些阿桑阿嬸,也不時聽著媽媽跟他們講幾句,你跟著我走,樓下清潔的阿姆和阿姨、我們這庄下午聚在一起開講的阿桑、影印店阿伯、機車行阿叔、麵攤仔和理髮店的阿姨,豆花阿伯或是臭油棧說我們在地故事的伯公阿伯,你的生活裡常常能和我們身邊很多不同生活經驗的人接觸,你愈來愈有興趣,愈來愈愛跟。

留在在地的時間夠長,步調才能夠放慢,我們才能夠感受到我們身邊那麼多和我們不一樣的人他們在想什麼、在做什麼。

這些都只是為了讓你了解,遇到和我們不一樣的人的時候,即使是立場與想法和我們多麼不同或是反對我們觀點的人,我們會先想要去理解、尊重和感受,而不是排斥、恥笑、驚惶或是 感受到威脅趕快要攻擊回去!!



【延伸閱讀】

2017年10月19日,Polian Ong,請問你ê名
2017年4月18日,Tek-hoa Tan,我們的自學生活
2016年12月21日,Tek-hoa Tan,二十年的時間變了多少
2016年11月9日,Tek-hoa Tan,寫給奴隸子(22)

2018年1月4日 星期四

原來「討」是這種感覺!

文 、圖:朱菁菁(台北假日三團、二五平日團)


布蕾4Y11M,藍莓3Y5M,果凍1Y2M

週二共學完,跟我爸媽約了一起晚餐,整個過程相談甚歡,也因為聊到快9點,別桌客人剩得不太多,我就比較放鬆讓布蕾藍莓在隔壁空桌玩,聊一個段落,我爸跟jeff都離開座位去拿點心,我也以為我媽跟著去拿,我就很自然的留在座位陪果凍,順便轉頭確認布蕾藍莓的狀況,看到我媽彎著身子湊在布蕾耳邊說話,但布蕾臉很臭,一邊用力抖弄著肩膀,好像是試圖把阿嬤的手甩掉?

音樂算大聲,我沒有聽到她們對話,等到她們回到座位,我關心的問了布蕾,
我:「布蕾怎麼了嗎?」

布蕾半低著頭,看著坐回她對面的阿嬤說:「我不喜歡阿嬤拉我,她用講的,我自己就會走!」

布蕾的身體界線一向比較緊,我知道她在生氣,但這次並非用平常爆炸口吻,而是委屈的語氣陳述,我就很順的重述她的話:
「妳不喜歡被拉,希望阿嬤以後用講的就好,妳可以自己走!這樣很清楚,阿嬤有聽到了!」

但在我講這一串話時,我看到我媽收起原本在桌上的雙手臂,她握緊了拳頭說:「我怕妳影響到別桌阿姨,才會叫妳回來,而且我口氣很好又沒有兇,妳怎麼可以這樣瞪我......」

我:「布蕾沒有瞪妳,她只是...」

我話都還沒講完,就被我媽很大聲的打斷:「妳就這麼討厭我嗎?」

布蕾馬上委屈的反駁:「我才沒有討厭妳!!!」

我:「布蕾只是把她不喜歡的感覺說出來,我覺得很好,她並沒有兇妳,或許是她低頭回答我,看妳的方向讓妳覺得她瞪妳,但她真的沒有討厭妳啊!她如果討厭妳,剛剛怎麼可能看到妳這麼開心還抱妳?」

阿嬤:「妳意思是說她都沒錯,我的做法不好囉?」

我:「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妳做得不好喲!她這個年紀懂得好好的講出她身體界線在哪裡給對方聽,我覺得很好,妳也正在告訴她,妳不喜歡她這樣對妳說話的眼神,我也覺得很好,每個人都把自己在意的事情,講給對方聽,很好呀!沒有人委屈,這很重要啊!她希望妳以後不要用拉的,妳想告訴她這樣的說話方式讓人覺得不舒服,這就在溝通了不是嗎?」

阿嬤(...沉默幾秒,從她眼神感覺在累積怨氣):
「好啊!以後我都不要碰她,妳就不要說我都不抱她,說我只偏心藍莓!」

(因為布蕾一歲半前,我們住外面,她幾乎沒跟我爸媽互動過,而藍莓是一出生就住我娘家,加上藍莓個性就比較愛撒嬌討抱,所以他們很明顯跟藍莓比較親,我曾經提醒過我爸媽要注意不要讓大寶感覺偏心...)

布蕾又用力反駁:「媽媽才沒有說這樣!」

我先安撫布蕾:「阿嬤講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所以媽媽也沒有這樣講,妳不用擔心!」

然後再對我媽說「妳在講氣話嗎?布蕾只說不要拉她,有說從此都不要碰她嗎?妳講的是未來式,她聽不懂,她會以為是真的...」


其實以上對話都跳針n次,jeff也不斷提醒我,不要太激動,講話再慢一點,我真的很感謝他有拉住我...


Jeff看我跟我媽對話膠著,
Jeff:「可以讓我插一下話嗎?前面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但剛剛布蕾跑去找我哭,她只說了一件事情,她要我過來跟阿嬤說,她真的沒有討厭阿嬤,她很愛妳!就這樣...」

我聽到他這樣講,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微弱的喃喃自語「你看吧!我就是怕這樣...」

就像以前大人教訓小孩,小孩長大了,總是不記得當時到底犯了什麼錯,但孩子唯一記得的是,這個大人打我打得多慘...
布蕾跟爸爸哭訴時,對於自己被碰觸身體的委屈,完全沒提,她唯一在意的,是被阿嬤誤會討厭她!!!

場景拉回現場,本來跳針膠著的對話,因著jeff最後那句「她真的沒有討厭阿嬤,她很愛妳...」

阿嬤表情瞬間軟化:「布蕾要來阿嬤抱抱嗎?」

布蕾坐在爸爸後面,凹嘴看得出在忍住哭意而紅了眼鼻輕輕搖頭...

阿嬤有覺得面子拉不住,Jeff打圓場:
「她還在難過,給她一點時間,下次見面就跟平常一樣,會自己抱抱了,再給她一點時間!」

坐在布蕾對面的阿公:「嗚…被誤會了好可憐,來,阿公惜惜...」

布蕾過去跟阿公抱了抱,很快就被阿公逗笑...

我開始收拾擦了大量眼淚的紙巾,起身準備結帳,布蕾跑來翻我包包:
「我要送給阿嬤的恐龍餅乾在哪裡?」

我遞給她,她默默的推到阿嬤面前,
我:「這是布蕾最近吃到的新餅乾,她說想帶一包送阿嬤,希望阿嬤跟她一樣喜歡!」

阿嬤受寵若驚的笑了!

布蕾:「我本來有在包裝上面畫畫要送妳,結果綠色筆畫的被我拿一拿都糊掉了...」

阿嬤:「沒關係,我一樣很開心,謝謝妳!」

然後她們就牽手下樓梯...

----------
其實當布蕾回座位時,委屈的陳述她的不舒服,我就知道已經踩到我媽的線了。她認為她的做法是對的,是為你好的,小孩當然只能接受,哪來那麼多委屈,這在我以前小時候,被通稱叫「頂嘴」,凡是為自己發聲,都叫頂嘴!@@

所以我當下是很有意識的,壓低自己激動的語調,我希望這次能穩定情緒好好講...

我不是在爭我女兒都是對的,我是在為我小時候的委屈發聲,為那個言語上還沒有能力為自己辯駁的女孩,告訴大人,我的狀態跟妳看到的不!一!樣!

尤其她那句「妳就這麼討厭我嗎?」當下真的是捏爆了我的心臟,我小時後都是被這種話滑坡誤會到天邊,而且沒有回嘴餘地告訴對方我沒有那樣想!

「妳那是什麼口氣?」
「妳還知道我是妳媽嗎?」
「妳為什麼就不能乖乖聽話?」
「妳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孝順?」
「學校這樣教妳這樣跟媽媽說話的嗎?」
「妳出去不要跟別人說我是妳媽!」

諸如此類的情緒字眼,我毫無招架能力,我唯一學會的生存之道就是...這些事情/言語/口氣/態度,會讓爸媽生氣,以後不要再做/再說就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於是我噤聲,於是我閉嘴,於是我不敢說我不喜歡什麼,因為那不重要!
於是連我需要什麼也一起不敢說了,反正...
爸媽已經決定我的需要跟不需要了,不是嗎?

人家說,原生家庭欠缺的愛,得自己去討!
怎麼討?沒有人知道...
誰也無法預期,我會在阿嬤跟孩子的衝突裡,
看見那個受傷的自己...
帶阿嬤看見布蕾(我)的不喜歡,
帶阿嬤看見布蕾(我)的困難,
帶阿嬤看見布蕾(我)被誤會的難過神情,
帶阿嬤感受布蕾(我)還是愛她的擁抱...

布蕾送的餅乾,代表了媽媽受傷的心,
阿嬤一併收下了...
她們手牽手走下樓的背影,我來不及拍下,
但我知道,阿嬤跟布蕾(我小時候)和好了...

原來,「討」是這種感覺啊...



【延伸閱讀】

2017年12月7日,竹籤爸,誠實勇敢的面對,是前進的開始
2017年4月21日,林昱辰,不要當編劇
2013年6月3日,簡黏黏,三代同堂的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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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你敢睜開眼嗎?

文、圖:蔡蕙兒(台中平日四團)


來說說鬼的事。

性平月論壇時,周芷萱精彩的講座中提到陰陽眼與看見鬼,用來比喻有了性別平等的意識後,就會發現潛藏於各處不平的鬼。這是鬼的由來。

上週在樂成公園,聊到打人議題,安琪說到了小諾在團上其實沒發生什麼事,然後說著我的心裡有個鬼,我回應承認鬼曾經存在,當時把打人恐怖化,所以對那時的我來說難以承受。然後,陳界良就說我超弱的。

我回來想想,鬼是真的有,一直都有,我把社會期待的母親樣貌往身上壓的時候,這隻鬼就趁隙住下,而且,益發壯大。


再來說說我的打人鬼。

小諾在團上發生的打人事件,或許對他人看到的都是片段,但我看到的可能是他一天打了很多人、每次共學都打人、從他較小時到當下一直都在打人、一直一直打我、社會價值的打人不好框架、是個失敗的媽媽投射、還有比較潛伏的原生家庭的部分。這是事件、印象、過往、偏見餵養積累而成的厲鬼,住在我內心,只有我看得見的打人鬼。

很謝謝璧娟那次保安公園的聊聊,和界良的練習建議,也是璧娟提出完全接納小諾打人這件事,我才得以調整姿態,從原本被鬼吸攝了三魂七魄,轉為好好擁抱這隻其實一點也不猙獰、卻很可憐的鬼。


最後說說鬼的程度對人的影響。

其實,就跟在聊共學地點的距離一樣,每個人對距離感受到的難易程度,不是和地理上的遠近成正比,是內心對事物接受的程度,所做出的反應。我的打人鬼也是。又其實,每個人的成長脈絡、對社會價值的接受度不同,所以造就出來繽紛萬象各式各樣的議題鬼。

明白自己心裡住著的鬼不止一隻,也因為共學開了議題陰陽眼,學著看見鬼、面對鬼,學著選擇不同選擇勇敢。

至於我弱不弱,原先有先問問自己、問問老公,然後回想一路走過陰風淒淒、鬼哭狼嚎的收妖路,那些痛苦、那些恐懼,就知道勇敢是我自己的,不需要別人來證明。

大概是這樣。


如果還沒有看見任何鬼,那應該就是被鬼遮眼了。

歡迎來共學,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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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2015年9月20日,Hian-Kun Tenn,對我而言,什麼是親子共學